姣姣起名字,藏在笔画里的温柔力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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巷尾的梧桐树下

青石板路尽头的老槐树总在黄昏时分抖落细碎阳光,五岁的朵朵攥着褪色的布偶站在树荫里,看着巷口进出的人流,母亲去世后,父亲总缩在修车铺的油污里,连给她取名字都带着仓促——户口本上"杜朵"两个字像两片蔫了的菜叶子。

"要不让姣姣给起个名?"邻居张婶端着搪瓷缸经过时随口说,这话像石子投入深潭,朵朵突然想起上个月搬家来的姐姐,那日她追着滚到院墙边的玻璃弹珠,正撞见穿月白旗袍的女子蹲在井台边,纤长手指捏着枚银簪在青砖上刻字,晨露凝在草尖,那人回眸时鬓角的茉莉花颤巍巍地晃:"小妹妹,要不要看会走路的星星?"

银簪划过的星光

姣姣的阁楼里飘着墨香与药香,朵朵数着博古架上的青瓷瓶,每个都贴着朱砂写的小篆:安、宁、慈、慧。"名字是送给灵魂的第一件衣裳。"姣姣将狼毫笔浸入砚台,月光顺着窗棂爬上她手腕的翡翠镯子,"你叫杜若如何?《楚辞》里'沐兰汤兮芳若',若字既有草木清香,又含星辰之约。"

笔锋游走时带起宣纸沙沙响动,朵朵看着"杜若"二字在灯下舒展枝叶,忽然发现姣姣右眼尾有颗淡褐色的痣,像落在宣纸上的墨点。"疼吗?"她指着那颗痣,姣姣笑着抚过眼角:"这是母亲用朱砂给我点的美人痣,她说红痣能镇住命里的颠簸。"

楼下传来修车铺叮叮当当的声响,姣姣忽然按住朵朵的手:"你父亲抡锤子的力气,原该用来雕刻平安牌的。"她从檀木匣里取出块老坑翡翠,刀尖游走处迸出细碎萤火,"诺,这个'安'字会替你挡掉半夜惊雷。"

雨打芭蕉的深夜

台风过境那夜,朵朵抱着装名字的锦盒躲在被窝里,雨点砸在瓦片上的声音让她想起去年发大水时,父亲把她顶在头顶游过齐腰深的洪水,此刻姣姣送的翡翠安牌贴在心口,温润触感里仿佛藏着无数个"不怕"。

修车铺的铁门被狂风拍得哐当作响,朵朵赤脚冲进雨幕时,看见姣姣撑着油纸伞站在巷口,月白旗袍下摆溅满泥点。"杜大夫!"她突然提高嗓音,惊得朵朵父亲从屋里探出头,姣姣将伞柄往石板上一墩:"杜师傅给半个南城的黄包车换过轱辘,救过多少条腿脚,合该有个配得上手艺的名字。"

父亲手里沾着机油的抹布僵在半空,朵朵第一次看清他眉骨处的旧疤,那是十年前从火场抢出邻家孩子落下的,姣姣的银簪在雨中划出半道弧光:"就叫杜守仁吧,取'固守仁心'之意,比现在这名儿敞亮。"

茉莉开时

立夏那日,修车铺檐下新挂了黑底金字的招牌:杜守仁自行车行,朵朵穿着姣姣裁的艾绿衫子,胸前别着刻"安"字的翡翠坠,父亲笨手笨脚替她梳辫子时,姣姣正在院里栽茉莉苗。

"昔年有人赠我茉莉籽,如今该由你接着养。"姣姣将洒金的陶盆推进朵朵怀里,土里埋着张泛黄的笺纸,上面是她初学起名时写的"名者,命也",风过时茉莉枝轻颤,抖落几粒星子般的芬芳。

多年后成为女先生的杜若在课堂写板书,粉笔灰簌簌落在肩头,当她写下"杜守仁"三个字时,总会想起那个暴雨夜——月白旗袍的女子执伞而立,银簪挑破乌云,给困在姓名里的灵魂凿出透亮天光

标签: #命名艺术 #笔画蕴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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